还是拿人类来做实验比较有效果啊。
维德妮娜说这话时的语气平淡，好像就是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。
雷伊斯塔狠狠瞪了她一眼，刚想开口说什么，却听见一个笼子里传来了微弱的叫喊声。
“咿啊...咿...”
那是小孩子的声音，雷伊斯塔慌忙跑上前去。只见用铁造的牢笼里，躺着几个伊奈尔族的孩子。
他们脏兮兮的，浑身赤裸，没穿衣服，棕色的皮肤上还有数不清的伤痕。虽然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年龄，但长相却十分怪异，身材的比例更是偏到了一种离谱的地步。
他们的头非常大，腹部也及其臃肿，但是腰部以下却是小的可怜，尤其是他们的脚，小的几乎只有刚出生的婴儿那么大。
“为什么，为什么伊奈尔族的小孩子会在这里？”
雷伊斯塔喃喃自语。
“这个...”维德妮娜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，“上个月不是抓来了一大批俘虏吗...”
“俘虏？”
自从前个月开始，伊奈尔族就对这里发生了猛烈的进攻，但每一次都被雷伊斯塔的大型魔法硬生生的逼退回去了。
虽然他们后面的每次进攻都十分小心，但第一次进攻时似乎有些轻敌，被帝国军来了个两面包抄，因此俘获了不少俘虏。
可是，为什么会有小孩子在这里？明明伊奈尔族的部队里根本不可能出现小孩子，而且还是这种发育极其不正常的小孩子。
直到雷伊斯塔看见隔壁笼子里几个挺着个大肚子的赤裸女人时，他才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。
几年前，为了缓解前线粮食不足的情况，他和维德妮娜共同研究出了一种能让植物飞速生长的魔法。
在经历过无数次实验后，生长魔法终于取得不错的效果。在生长魔法的影响下，一颗小麦从种子到长出麦穗只需要不到几天的时间。
只不过，用这种魔法长出来的小麦没有生殖能力，并且在成熟后过不了几天就会立刻死亡，而且，它们无一例外，全部都是上面的茎大，底下的根部稀疏短小。
简直就和这些孩子一摸一样。
“维德妮娜...你是不是对他们用了哪个生长魔法？”
“哎，没想到一下就被你看出来啦！”维德妮娜的眼睛亮了亮，不由得兴奋了起来，“虽然我稍微改良了一下，但效果真的是太好了，这些伊奈尔族从交配到生下小孩，只需要一周的时间就能完成了。而且生出来的小孩子发育也很快，估计用不了几天身体年龄就能达到八九岁了，虽然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寿命，但拿来做实验已经是绰绰有余了。”
“你他妈的！！”
雷伊斯塔红了眼，气的浑身发抖，一把揪住维德妮娜的领子，把她整个人甩在了墙壁上。
“咳咳，别这么激动嘛。”
维德妮娜扶住了雷伊斯塔的手，剧烈的冲击让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。
“你让我别这么激动？你自己看看你干的是人事吗？能做出这种事，你身为一个人，还有一丝的底线吗？就算你再怎么恨伊奈尔族，这群孩子又有什么错？”
听到这话，维德妮娜非但没有悔意，反而露出了奇怪的眼神，“恨？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他们啊，倒不如说，我非常感谢伊奈尔族的，他们的生命力可比普通人要强太多了，而且还有着特殊的灵魂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，都是绝佳的实验体啊。”
“普通人，你的意思是你还拿过一般的人类来做实验么？”雷伊斯塔难以置信。
“当然了，倒不如说，这十多年来一直都是用普通人做实验的。”
“...十多年？”
“是啊，毕竟这个实验就是我父亲设立的...不对，应该是他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创立的吧。”
雷伊斯塔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，双手也开始发软。维德妮娜拿开他的手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没错，正如同你所料，这所实验室是我的父亲，以及你的父母共同建立的。”
雷伊斯塔的大脑一片空白，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呆在了原地。
他怎么也没有想到，这个毫无人性的实验室，竟然是传说中德高望重的三贤者，恩底弥翁和自己的父母亲手创建而成。
“为什么...要做这种事情？”
“为什么？魔法不就是这样的吗？”
维德妮娜整理着皱巴巴的衣领说道，“连元素魔法这种单纯的东西都需要无数次的实验才能创造出来，那关于肉体，精神乃至灵魂的魔法所要的实验只会之多不少吧。”
雷伊斯塔没办法反驳，虽然很不愿意承认，但他现在才想到了，为什么当时父母留下的书籍里，会有关于灵魂，关于加护的构想和研究记录。
“但是...哪怕就是如此，这种事也简直...”
看着脸色极差的雷伊斯塔，维德妮娜叹了口气。
“话说，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？为什么神圣之力的研究能进行的这么顺利，难道仅仅只是靠理论，靠老鼠或者兔子那些动物身上实验数据就能够完成吗？反正如今被你发现了，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，完成加护的每一项步骤，都事先在这里进行了无数次的实验，杀掉的人怎么说呢，几千个应该是有吧，我也不记得了。只不过我父亲怕你接受不了，才故意隐瞒了这个事实，让知情人不告诉你而已。”
维德妮娜耸了耸肩膀，摊手说道，“你的父母被伊奈尔族给杀了，如果战争输了，你想保护的村子也同样会被他们毁掉。现在唯一有救的方法就是利用加护去阻止魔神的苏醒，即便如此，你还是认为这里的存在是一个错误吗？”
雷伊斯塔没有说话，他看起来还未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。
良久后，他才开重新开了口，“你说的没错...但是既然加护已经完成了，这种事情也可以停止了吧。”
“停止？这可不行啊，我还有很多东西想要研究呢。”维德妮娜摇着头，想都没想就拒绝掉了这个提议。
“为什么啊？”雷伊斯塔完全不能理解，“已经够了吧，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做到这种地步？”
“很简单的事情。”维德妮娜笑了起来，脸上带着一副神圣的表情，仰着头喃喃说道，“当然是为了追求真理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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